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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应该是一个有诗意的地方——办一所从空间到精神意义上的“大学校”

柳袁照 守望新教育 2021-10-25

[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

[守望新教育 守望真善美]


从素雅柔美的南方,走向阳刚威武的北方;从原来的苏州第十中学,到北大培文教育集团;从体制内走向体制外,从一所学校到如今的二十多所加盟校……这无疑是柳袁照生命中跨度最大的一次改变,也是需要莫大勇气的一次抉择。——白宏太《办一所从空间到精神意义上的“大学校” 》


这本书,是我在这个园子的所思、所做。在这块有限的学校天地里,我与师生们孜孜以求,所留下来的足迹。可以留给后人,作为研究2002年至2017年学校的比较鲜活的第一手资料。我自以为,没有说教,没有抄搬,也即是没有名人怎么说,专家怎么说。有的是属于我们自己。这里的“自己”,是我自己,也是我们学校自己,以及我们师生自己。——柳袁照《学校应该是一个有诗意的地方》


我们自己留下了什么呢?那就是诗意,经意与不经意所呈现的诗意,在一草一木中呈现,在一人一事中呈现,在每堂课、每次活动中呈现。这本《学校是一个应该有诗意的地方》,就是这样的呈现。点点滴滴都是真实的世界,都是真实地校园生活、真实的校园情感、真实的校园思考。我很珍惜它,如同珍惜生命中的奇迹一样。——柳袁照


“以北京大学为背景,以蔡元培教育精神为底色,以‘创造’、‘博雅’、‘兼容’、‘人文’、‘科学’等为特色,实现教育与文化融合、大学与中学沟通、本土与世界辉映、历史与时尚互盼,成为中国基础教育的一道亮丽的风景。”这是柳袁照对北大培文的初始印象,也是他的理想愿景。——白宏太《办一所从空间到精神意义上的“大学校” 》


我的教育理想具体是什么呢?我希望我们的校园充满阳光,这种阳光要洋溢在师生的脸上。他们能够很阳光的面对一切,包括校园里发生的一切。风雨中也是这样,不猥琐、不颓废、不束手束脚、不胆战心惊,坦然、正直、纯粹,有责任担当又有情怀。——柳袁照《学校应该是一个有诗意的地方》


我希望我们的课堂,像一条河,有思维的急救,有情感的波澜,平实、朴实,不做作、不虚夸,学生上每一堂课,就如坐上一条快乐而时时有惊险、惊奇的小船。能够愉悦地表达自己、表达对世界的理解,并不断与之对话。——柳袁照《学校应该是一个有诗意的地方》


中国教育有弊端,但怒目金刚式的斥责和鞭挞,虽痛快却无济于事。对于中国教育而言,最需要的是行动与建设,只有行动与建设,才是真正深刻而富有颠覆性的批判与重构。——朱永新(《让传播美好成为本能》)


学校应该是一个有诗意的地方

作者|柳袁照


有些事情,不经意就成为重要的事情。这本《学校应该是一个有诗意的地方》,对我来说,将十分有意义。我人生的工作阶段,走过了三个里程。当老师、做公务员、当校长,这些都在体制内。在我即将离开体制,走向更广阔的原野的时候,这本书,将会有分界岭的标识作用。



我对教育的理解与实践。在最近的十年中,相对成熟。我所说的相对成熟,仅仅于己而言。我是一个既“做事”,又“说话”的人,特别是我当苏州十中校长的岁月中,我常把“做与说”、“想与做”,结合在一起,做做讲讲、做做说说,每年对自己要求写一本书。写书不是目的,写书是过程,是梳理、是清理,也为自己走过的路留一点痕迹。回过头来看看,教育如同一场旅行。我们从哪里出发?经过哪里?现在又到了哪里?尽管,我明白,我的这些痕迹,很快就会消失,不过,我还是尽量要留一点记忆。


十六年前,我从教育行政机关到学校,为了给自己做一个了断,我梳理了十多年来的思考,写了一本书,原来题目是《苏州教育大趋势》,那是我的直觉与把握。主管教科研的皇甫副局长,也是我朋友,他忠告我:柳兄,这个题目是你写的吗?是苏州市长、局长的题目。他建议我改成《凝眸苏州教育》,那是我的第一本书。《中国教育报》记者白宏太,为我们学校、也为我写了许多很有深度,又有灵性的文章。不久前,他笑着对我说,你的第一本《凝眸苏州教育》,当年你送了我,尽管不是很感兴趣,不过也是我了解你的第一扇门,多有深意的笑容,尽管如此,我仍敝帚自珍。


《学校应该是一个有诗意的地方》,是我立足苏州十中这个园子里,一个新的了断。类似于当年的时辰又到了,我必须也应该,对我现在这个园子里的思考、感悟,以及我的所作所为,作一番清理。我相信,我已经不是十六年前的我了,我已经是一棵“树”。树有春夏秋冬的经历与遭遇,春天发芽,长新叶,蓬勃而有朝气。冬天枝叶枯残,零落,兀自耸立,别人看来,还落落寡欢。不过,那曾是我的愿望与理想。



2002年9月,我到了这个园子,我写了一首《风景》。我说我不走,像一棵树那样,不走了。2017年7月,我知道我将离开呆了15年的岗位,写了一首《这个园子的2017夏季》,有些依依不舍。回想在这个园子里的月月年年,期间曾写过一首《建一座自己的园子在原上》,是不是昭示着我潜意识中的而梦想?这个时辰,或许即将到来。来这个园子是缘、离开这个园子也是缘。走与不走,由不得自己。做树是缘,做鸟也是缘。其实,走与不走,遇见的与不该遇见的都是缘。《风景》:


过去的我是一只不疲倦的鸟

一朝醒来我突然变成了一棵树

一棵再也不走

再也不顾盼

再也不漂泊

再也不浪漫的树

从鸟变成树

是一种痛苦

一种失落

一种悔悟

是与天地的默契

也许我会天长地久地站成一块化石

也许我会站成一道风景


《风景》是我一度忘却了诗歌,诗意在我心中沉睡之后的苏醒。表达了我的心境,告别公务员生活,是我的选择,不过多少有些怅然。然而,很快我被学校生活的召唤所吸引。多年以后,回想那一个瞬间,灿烂着希望。我内心的愿望是什么呢?“在最微观的学校领域内,实现我们民族的教育理想”,似乎有点幼稚有点“自我”、“自大”、“自不量力”,不过我却是真诚的。在我当校长的十五年中,学校获得了“最中国”、“诗性教育”的美誉,不仅仅是美誉,是我们努力践行着的教育理想,那像我们在教育春天的美妙的行走。


十五年是一个过程。走过之后,就将成为历史。到了卸任的时辰,与十五年前上任的感受完全不用。离开晨夕相依的校园,不舍是必然的。2017年7月15日早晨,我与往常一样,徜徉于西花园。立定,四周张望,忧伤的诗句自然流淌了出来,这就是《这个园子的2017夏季》:


我与你相见,每日每时

我与你一起,总是幸福的日子

这个亭子、这个石桌子、石椅子

与这块碑,对我来说

这里的一切的一切

都有阳光的意义

与你相遇,是人生奇迹

平淡的日子,诗中的四季

这条路、这棵树、这一丛花

与这片草地,对我来说

这里一切之细微

都如圣地中的痕迹

我与你朝夕,总是梦里

我与你的故事

点点滴滴都是依依

春风里来,春风里去

冬雪里来,冬雪里去

这般阳光,那般月色

所有的舍与不舍

都在这个园子与心里


诗意荡漾了,在这个校园荡漾了。伤感的诗情,对自己来说,是值得储藏的情感。我在不在这个园子不重要,这个园子里曾经的荡漾的诗意,还会弥散多久?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是不是有点鲁迅笔下“九斤老太”的思维?每一天太阳升起又下落,下落的太阳与升起的太阳,都是一样的吗?今天的与昨天的不一样,今天的与明天的也不一样,每天的太阳都是历史,也是现实,更是明天。我还有什么理由担忧?



这本书,是我在这个园子的所思、所做。在这块有限的学校天地里,我与师生们孜孜以求,所留下来的足迹。可以留给后人,作为研究2002年至2017年学校的比较鲜活的第一手资料。我自以为,没有说教,没有抄搬,也即是没有名人怎么说,专家怎么说。有的是属于我们自己。这里的“自己”,是我自己,也是我们学校自己,以及我们师生自己。


我们自己留下了什么呢?那就是诗意,经意与不经意所呈现的诗意,在一草一木中呈现,在一人一事中呈现,在每堂课、每次活动中呈现。这本《学校是一个应该有诗意的地方》,就是这样的呈现。点点滴滴都是真实的世界,都是真实地校园生活、真实的校园情感、真实的校园思考。我很珍惜它,如同珍惜生命中的奇迹一样。


之前,我也出过书,关于教育、关于学校,不过,更多的是从历史的视角,把握学校的传统、把握学校曾经的人与事,从中汲取养料、力量。或者从学校建设、校园文化的角度,探讨校园的意义,从物质层面入手,思考学校的文化精神的传承、塑造与再生。或者在读书与行走中感悟教育、领悟教育,是遐思、是教育的情思,在梦想中遨游与期盼。比如,有《教育是什么》、《学校是美的》、《教育是美的》,还有即将出版的《读书是美的》,都属于此。而这本书,有什么特点?与我之前的书有何不一样?


我当校长,真正有感觉,也只是最近的五年。用了十年的时间去迎接这种感觉。什么感觉?感觉我们日常的教育行为离教育越来越近了。这个时代,不知从何时起,教育变得异常功利,整个校园笼罩在功利的气息之中,功利的气息从哪里来?从社会来,从教育的主管部门来,从家长中来。不仅仅来自于外部,还来自于自身。学校自身、教师自身、甚至学生自身。那是多么遗憾的事情,然后,在这个园子里,无论是传统,还是当下,总有些与众不同。从办学者王谢长达、王季玉,还有参与办学社会贤达蔡元培、李根源、章太炎、胡适、周怡春等,以及校友费孝通、杨绛、何泽慧、陆璀、彭子冈、李政道等校友,无不闪耀着诗意的光辉。


历史是这个样子,不等于现实是这个样子。竟然在相当程度上,学校成了一个远离教育的地方。然后多少有点自我欣慰地是,这个园子多少保留着教育的“童真”,那是艰难的坚守。以后将又会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我相信会越来越接近理想。


这本书,即是我们坚守的记录,是我们艰难而又幸福地走过的痕迹。于校园、于课堂、于课程、于活动;或者换一个维度,于教师、于学生、于管理,无不流泻着我们对教育未来追求的火热激情,无不都是我们对教育的虔诚,于身心整个投入的虔诚。学校是一个应该洋溢着诗意的地方,久违的诗意,又回来了,是何等的令人欣喜?


我不会忘记苏州十中,十五年之路,每天走在原地,似乎又不在原地。究竟在那里?到了哪里?我曾经写过一首诗,叫《建一座自己的园子在原上》:


尘世的园林太小巧

我要建一座自己的园子在原上

拆去围墙

让风吹进来

上午有雨

下午有雪

晚上赏月

在天地的转角建一条回廊

种五百石榴树

再种五百桂花

进口处即出口处

古木交柯

临水建十万湖石假山

山水是梦乡

再放三万六千鸳鸯

烟霞散去星光依旧


机缘巧合不可捉摸。再过十天半月,我将受聘去北京大学担任培文学校总校长。那又将是一个新天地,以弘扬北大精神、弘扬蔡元培教育精神为己任,在全国培育一批能“创造”、会“兼容”的体现现代意识的基础教育学校,是北大“培文”的宗旨。我将参与其中,或许是缘,所谓缘即是机遇。北大是我国新诗起源的地方,最早的诗之火即从那儿燃起,能去那而从事教育,回归原点,真是三生有幸。“学校是一个有诗意的地方”,不是一所两所有诗意,而应该是整个的学校,都能焕发诗意。我期盼,所有的“培文学校”,将都会是这样的地方,前景何其出令人不欣喜若狂?新春之际,再一次回顾自己走过的路,唯有感恩。是为序。


2018年2月9日,于石湖



我的教育理想

原创|柳袁照


当我们大谈理想的时候,有时候我很恍惚,或者说很惶恐。教师与校长的的理想,更是一个严肃的命题。有时候,我们大谈自己的教育理想,畅所欲言,好像谁的教育理想越宏大,谁的境界越高似的,随之谁的名声越大似的。


什么是理想?教科书上有准确的定义。对我来说,理想就是睁开眼睛,曙光满天,旭日高高升起。如同阴雨天期盼阳光,冰天雪地期盼晴天。坐在河边,看小船游弋,波光粼粼。走进森林里,阳光从树枝树叶的罅隙间倾泻下来,浑身如同被阳光雨淋湿一般,鸟鸣婉转,野花自开自落。一路蜿蜒走在山道上,突然峰回路转,脚下群山逶迤,苍苍茫茫,一句诗脱口而出,心情忽然开朗,就是如此这般简单。


我的理想很平常,不登大雅之堂。生活中,有一点小惊喜,郁闷时,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小情景,一下子就能感觉幸福起来了。我的理想,是平常中呼唤不平常,昏昏欲睡中做一个美梦,在不断的给予中有一点索取,在不停的舞步中停一下脚步,我的理想或许不能称之为理想,只是我的小小的生命之愿望。


而教育的理想又是什么?古今中外的教育家都有精到的、深刻的、完备的、体系化的阐述。孔子的教育理想是什么?有教无类、学而不厌,诲人不倦?苏霍姆林斯基的教育理想是什么?培养和谐发展全面的人?陶行知的教育理想是什么?让“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成为现实?表述不一,实质一个,让心中的教育之火,熊熊燃烧。这个火,有的在黑暗中燃烧,有的在荒野中燃烧,有的在废墟中燃烧,但都是为了教育的光明与洁净。


朱永新先生有一本畅销的书《我的教育理想》,点燃了许多老师的教育之火。他曾在苏州担任主管教育的副市长,我与他很熟悉,他是我的领导。我记得有一次公开场合,谈论到教育理想,朱先生谈了他的理想,问到我的教育理想的时候,我说,我没有个人的教育理想,我的理想融入在我们民族的教育理想之中,在教育的微观领域内,实现我们民族的教育理想。


现在想想,这样回答是不是有些不妥?只有共性,没有个性,那不是理想的回答。“理想”即如春天的花,春天的花就是我们的“理想”,但是不同的花她的花期、花形、花色等都是不一样的,即使同一种花,也不会盛开得一摸一样。在我看来,孔子、陶行知、苏霍姆林斯基,他们的教育理想,都是“好教育”的理想,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教育理想的具体阐述,又是独特的,有的像玫瑰,有的像月季,有的像桃花,有的像油菜花,虽然都是花,区别不是挺大吗?


那么,我的教育理想具体是什么呢?


我希望我们的校园充满阳光,这种阳光要洋溢在师生的脸上。他们能够很阳光的面对一切,包括校园里发生的一切。风雨中也是这样,不猥琐、不颓废、不束手束脚、不胆战心惊,坦然、正直、纯粹,有责任担当又有情怀。我希望我们的课堂,像一条河,有思维的急救,有情感的波澜,平实、朴实,不做作、不虚夸,学生上每一堂课,就如坐上一条快乐而时时有惊险、惊奇的小船。能够愉悦地表达自己、表达对世界的理解,并不断与之对话。我的教育理想,或许不能称之为教育理想,不宏大,甚至有些卑微。


我们的学校,现在只知道做什么,常常不知道不该做什么。以为这做得很多、很好,可是却常常适得其反,南辕北辙。以为在开发学生的智力,其实是扼杀了学生的创造才能。以为是加快学生的发展,其实是偃苗助长。学校教育本末倒置,学校的荣誉,与师生的发展,谁重谁轻?可是,去学校看看,日常学校生活中发生了多少以牺牲师生的根本利益,而去追求所谓学校的利益、荣誉的事情?我的理想,就是要在每一天杜绝这一切的发生与存在。


不令人遗憾吗?学校每天都在发生着,令人心痛的事情。有时候,在宏大的背景下,在高调的声势下,做着似是而非的事情。学校是神圣、严肃、严谨的地方,来不得半点的虚伪与虚假。学校是一个最不宜动不动做实验、试验的地方。可是,现实常常随意、随便、随性,而且还堂而皇之。我们能为了自己的教育理想,在孩子身上做实验吗?对此,人们已经司空见惯,我的教育理想,很简单,总之,就是杜绝这一切。


2019年2月22日于修竹清风斋



办一所从空间到精神意义上的“大学校” 

记者|白宏太


导读:2018年4月13日,北京大学斯坦福中心,柳袁照从北大原校长周其凤手中,接过北大培文教育集团总校长的聘书,开启他教育人生中一段意义与挑战并存的新旅程。


从素雅柔美的南方,走向阳刚威武的北方从原来的苏州第十中学,到北大培文教育集团;从体制内走向体制外,从一所学校到如今的二十多所加盟校……这无疑是柳袁照生命中跨度最大的一次改变,也是需要莫大勇气的一次抉择。


从苏州十中的西花园,到北大未名湖畔,对柳袁照而言是精神的皈依,也是回归教育原点。办一所从空间到精神意义上的“大学校”,是他的新使命,也是他久存的心愿。


2018年4月13日,北京大学斯坦福中心,柳袁照从北大原校长周其凤手中,接过北大培文教育集团总校长的聘书,开启他教育人生中一段意义与挑战并存的新旅程。


从素雅柔美的南方,走向阳刚威武的北方;从原来的苏州第十中学,到北大培文教育集团;从体制内走向体制外,从一所学校到如今的二十多所加盟校……这无疑是柳袁照生命中跨度最大的一次改变,也是需要莫大勇气的一次抉择。


但其实,回看柳袁照的思想轨迹,这样的改变或抉择,又是那么妥帖自然,没有丝毫违和感,仿佛机缘早定。从西花园到未名湖,这个在“最中国的学校”里践行“诗性教育”的校长,来到了心目中的圣地。对柳袁照而言,这是精神的皈依,是回归教育原点。


感恩蔡元培


十几年前,在苏州十中百年校庆前夕,柳袁照出版了一本教育随笔集,书名就叫做《感恩蔡元培》。


“感恩蔡元培,不只是为了回忆,更是为了薪火相传,使十中这所几易其名、沉淀了岁月风雨的老校枝繁叶茂,昂昂然站立于天地间。”柳袁照写道。


感恩源于发现。当初,离开教育行政机关来学校当校长,柳袁照完全是个“生手”。幸运的是,潜心研读校史的他发现了蔡元培,并寻根探源地发现了沉睡已久的文化宝藏,从此走上一条不循惯常的校长之路。


苏州十中与蔡元培,可谓渊源颇深。十中的前身振华女中,是由蔡元培的师母王谢长达创办。蔡元培是这里的校董,曾来校发表演说。在他的引荐下,学校一时名流云集,章太炎、周诒春、胡适、竺可桢、陶行知等纷纷前来讲学。百年来,学校先后走出杨绛、何泽慧、费孝通、李政道、彭子冈等杰出校友。


如此星辉斑斓的校史,令人仰望!而柳袁照的独特之处在于,他不是把百年校史简单地当作育人资源,而是从中找到了办学的智慧与灵感,找到了一条人文的、审美的、充满理想色彩的办学之道。


在柳袁照眼里,学校应该是美的。他修旧如旧,把一所原本极普通的校园改造得像苏州园林一样美不胜收,又在移步换景中蕴藏着教育者的匠心。在他眼里,教育应该是美的,他找到了诗歌这个最适宜的载体,带着学生和教师一起写诗、吟诗,在平淡、琐屑的教育生活中寻找诗意、唤醒诗性。


在这个被媒体称为“最中国的学校”里,柳袁照用写诗这一“最中国”化的表达方式,对抗着教育的世俗化、功利化倾向。也正是这样的特立独行,使得柳袁照的办学能够企及蔡元培等一代名家大师开创的教育传统。


众所周知,蔡元培掌校北大期间,大胆革新,开“学术”与“自由”之风,主张“思想自由,兼容并包”,为北大奠定了重要的精神基石。蔡元培对中国教育影响至深的,还有他在国内首倡的“美育”思想。他提出“以美育代宗教说”,曾大声疾呼,“美育是最重要、最基础的人生观教育”。


而柳袁照一直虔诚地认为,自己在苏州十中所做的一切,精神渊源就是蔡元培。 “那是蔡元培的美育理想、美育思想的一次现代诠释。”他说。


别有意味的是,在离开十中校长岗位前,柳袁照在西花园里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为蔡元培树了坐像。那时候的他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来到未名湖畔,与北大、与蔡元培结下更深的缘分。


从这个意义来说,柳袁照来到北大培文,仿佛头上有灵光指引,冥冥中自有定数。


和柳袁照一样,北大培文教育集团总裁高秀芹也是一位诗人。她是北大中文系的博士,师从谢冕教授。在柳袁照的入职见面会上,她用诗人般的热情,充满期冀地说:“柳校长是出色的诗人,一直推行‘诗性教育’。而北大是中国新诗的发源地,请这样一位诗人来掌舵北大培文,对我们有着十分深远的影响和意义。”


看得出,与北大培文结缘,是诗人的惺惺相惜,也是价值的认同与相互吸引。这让柳袁照满怀欣喜:“选择北大培文,意味着选择优秀、选择了优秀的文化教育传统。”



大学精神


4月13日,在柳袁照接过聘书的当日,一场题为“大学精神引领与基础教育发展”的培文教育论坛同时开幕。


“这是北大培文第一次举办这样的高端学术论坛。”高秀芹在论坛上致词说。毫无疑问,这既是北大培文的一次全新亮相,也是试图以一种新的形式传递其品牌影响力。


参加这首届论坛的,可谓是名家云集。其中有北大原校长周其凤、清华大学原副校长胡东成、北大教授谢冕、北大考试研究院院长秦春华、中国教科院研究员储朝晖、蔡元培的孙女蔡磊砢……此外还有一批中学名校长:清华附中校长王殿军、海亮教育集团总校长叶翠微、邯郸一中校长高玉峰……围绕论坛的主题,对于什么是大学精神、大学精神能否引领基础教育、如何引领基础教育等话题,大家各抒己见,隽语迭出。


大学精神如何影响基础教育?正如周其凤在演讲中所言,这是一个很大、很难同时也很有价值的命题?


举办这样一场学术盛宴,选择这样一个研讨主题,对柳袁照来说,同样富有深意。这其实也是他留给自己的一道思考题。


在即将任职北大培文前夕,柳袁照最新一本教育文集要出版了,书名就叫《学校应该是一个有诗意的地方》。从某种程度上,那本书更像是一个总结、一次告别。让学校成为一个有诗意的地方,是柳袁照在苏州十中任校长15年的理想追求,也是他最重要的思想收获。在书的序言中,展望北大培文的前景,柳袁照说:“我期盼,所有的培文学校,将都会是这样的地方。”


如果说,在苏州十中的“诗性教育”实践,更多出于柳袁照诗人的直觉本能,如今在北大培文,柳袁照有了更清醒的文化自觉。他开始思考,用什么样的思想文化去引领整个教育集团的发展?


2月27日,在山东济宁,那是柳袁照就任总校长后,第一次在集团下属的学校亮相。对于他理解的培文学校与培文教育,柳袁照用诗人的语言作出了这样的描摹:


“以北京大学为背景,以蔡元培教育精神为底色,以‘创造’、‘博雅’、‘兼容’、‘人文’、‘科学’等为特色,实现教育与文化融合、大学与中学沟通、本土与世界辉映、历史与时尚互盼,成为中国基础教育的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是柳袁照对北大培文的初始印象,也是他的理想愿景。


在北大培文教育集团总部的墙上,写着这样的发展目标——“做中国最专业的基础教育机构”,同时还有作为集团名誉董事长的周其凤题写的校训——“因培育,得创造,共成长”。


这样的目标与理念,也引发柳袁照的追问与思考。什么是最专业的基础教育管理?如何实现培育、创造、共生?像在苏州十中一样,他也把自己的追问与思考抛出来,在培文管理团队的微信群里展开讨论,引发大家一起反思、一起在智慧碰撞中建立共识。


任职一周后,柳袁照召集的第一次集团教学研讨,主题是学校体育艺术特色课程建设。柳袁照谈到了美育,他说,要传承北大文化精神传统,将蔡元培的“美育”思想落到实处,把学校建设成为美育的基地。


北大精神、蔡元培、美育思想,这似乎说明,作为理想主义者的柳袁照正在对北大培文进行反身性思考。他首先要想明白,北大培文是什么,要到哪里去?


虽然还不够清晰和完整,但柳袁照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中学里的“北大”


经过多年发展,如今的北大培文教育集团,掌管着全国10多个省的20多所分校,还有多所加盟学校正在筹建中。


从任职第二天开始,柳袁照就马不停蹄地奔走于全国各地的分校,济宁、郑州、开封、湖州、鹤壁、贵阳、泉州……每到一所学校,他都会深入课堂听课,然后召开教师座谈会,组织校长、管理干部、教师们谈现状、谈发展、谈问题。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安静倾听,不轻易评价和表态。


对柳袁照来说,当务之急是尽快对培文教育进行“摸底”,作出一个基本的判断,然后形成集团内的价值共识与思想引领。这些天来,他边走边看,并把自己的思考持续写下来,发表在集团的微信公号里,及时与同仁们分享。


在集团微信公号里,柳袁照进行的另一项重要的文化建设行动,就是组织教师们对北大培文的教育理念进行系统解读:什么是“北大精神”?什么是“博雅教育”?如何理解培文的“办学宗旨”?


这是一项基础性工程,却关乎着北大培文未来的精神高度。


不久前,与培文教育论坛同时,北大培文举行了一次“闭门会议”,召集各地的分校校长和学校筹备组组长,每人5到8分钟时间,汇报教育实践与思考。按设想,这应是一次教育理念和精神的分享,但或许是大家还不习惯,陈述中大都过于“务实”,谈得更多的是优越的硬件、良好的师资、不错的生源和亮眼的成绩。


那次会议,柳袁照原本要做总结发言,但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当所有人讲完,他面沉如水地走上台,只讲了一句话:“今天我们在北大校园里谈论博雅教育。我想提醒大家的是,我们不能冠以北大之名,却在做自己的事。即便成绩很差的学生,我们也要关注他们的精神成长,让他们心中有诗意。”


这或许从一个侧面说明,要打造以北大精神为底色的培文教育理念,要形成价值共识,柳袁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显然,办出一批传统意义上的“优质校”,不是柳袁照的教育追求。办学多年,他从不会把分数和升学挂在嘴边,也不把它作为教育价值的判断标准。办学当然不能不要教育质量,但他更希望用更“本真、唯美、超然”的方式去获取。


就在培文教育论坛上,从周其凤手中正式接过聘书的柳袁照,做了一番简短的演讲,题目叫做《中学里的“北大”》,那是他任职一个多月来对培文学校、培文教育的全部思考。


“培文学校承继北大血统,要成为北大之外最具北大形象、北大精神的学校。”柳袁照说,“我期待出现一所我梦中的学校,即中学里的‘北大’。”


“中学里的‘北大’”,乍一听有些不通,却是柳袁照习惯的诗性表达。他心目中的“北大”是一种精神象征,是一种应该在校园里弥漫着的气息。但当下无论是大学还是中小学,这种精神越来越稀缺。在蔡元培任校董的苏州十中,柳袁照践行诗性教育,一路走来寻找丢失的教育精神与传统。


“今天的教育缺少蔡元培、呼唤蔡元培。”柳袁照说,“我们希望,培文是一个平台,能够为当下基础教育的问题、矛盾提供解决办法、途径的平台。我们更希望,培文是一座桥梁,桥梁的一边是历史、一边是现实,一边是当前、一边是未来,一边是现实、一边是理想,一边是现象、一边是本质,一边是大地、一边是星空。我们探寻的道路,不只是一条,可以是多重的选择。”


在柳袁照的理想中,北大培文无论从空间到精神,都应成为一所“大学校”。他为了这一使命而来,那是他久存的心愿。


(文章转自《中国教师报》、柳袁照微信公众号等网络。向作者、记者和编辑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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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全国新教育实验年度盛典

2015全国新教育实验年度盛

与黎明共舞,与经典相伴,与美好同行——新平台,天天都有新资源,新教育,天天都有新创造

如何实现生命的幸福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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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新教育:聆听大师的教育智慧,分享高人的教育心得,汇聚田野的教育创造,助力有缘的教育梦想。守望新教育:呈人之美,成人之美。守望新教育:帮助新教育共同体成员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守望新教育,守望真善美。


新教育实验是一个以教师专业发展为起点,以通过“营造书香校园、师生共写随笔、聆听窗外声音、培养卓越口才、构建理想课堂、建设数码社区、推进每月一事、缔造完美教室、研发卓越课程、家校合作共建”十大行动为途径,以帮助新教育共同体成员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为目的的教育实验。


新教育新在何处?对于我来说,当一些理念渐被遗忘,复又提起时候,它是新的;当一些理念只被人说,今被人做的时候,它是新的;当一些理念由模糊走向清晰,由贫乏走向丰富的时候,它就是新的;当一些理念由旧时的背景运用到现在的背景去续承,去发扬,去创新的时候,它就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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